九天玄女娘娘的散文(九天玄女美篇)
傅姿蓉网友提问:
九天玄女娘娘的散文
优质答案:
一、九天玄女娘娘散文
二、时光倒流三十五年。
三、村西一箭之远的稻田中,一眼泉水,三口井池。井旁的依依垂柳,如同美女浣衣,临水照花。村边一株苍老的大树,斑驳陆离,树蔸裸露出来,如卧龙盘根。树下一路之隔的废弃的电站机房,是村里的学堂。屋子里光线暗弱,两根木桩支起的黑板,厚重的木板做成的课桌,长长的树干削平后搭成的凳子,十分简陋,却非常的结实。那井,那树,尤其是那学校,是我最窝心的地方。
四、那时我渴看进这学校读书。每期开学,我央求母亲往为我报名,她就背着我,哼着童谣,到学校问老师。我伏在母亲背上,扯着她的衣,蒙住眼,怕见老师。“吃两年奶再来,还要背,不能读!”那干练、严厉的声音颇为“鄙夷”和“不屑”。我一个姐姐、三个哥在读书。对我而言,读书,奢华之极。
五、那一年,姐姐辍学了。母亲带我到代销店,向店主挪借了二元钱,全是五分的硬币,用报纸包卷成两长筒,牢牢地拽在手里。母亲告诉店主,洗子瓜籽晒干选好来卖时,再结清这款。这样,我像饱受厄难的梁山好汉,高昂着头,大踏步地迈进那“忠义堂”。
六、上课的第一天,母亲为我煎了个“荷包蛋”,算是开蒙的庆贺。实在那老师,是我一位三十多岁的远房婶娘,姓黄,村里有年纪的人都管她叫秋琳老师。高挑个儿,泛黄的脸儿,长长的马尾辫,纤秀的脖颈上挂着一个用红毛线系住的灰白色的口哨,像井边的杨柳绑扎了那在风中飞舞的`柳枝儿,锁住了浮华,风韵秀彻,神态别致。在我眼里,她就是九天玄女娘娘,发给我三卷天书,让我一生往揣摩。她儿子是我的好伙伴,排座位时却把我俩分开。我们两个年级三十来个学生在那昏暗的屋子里上课。语文是学拼音识汉字,数学是用高梁秆算加减法。村里人也十分尊崇她,她有学识,又带这么多孩子,还管一家子的事,侍候公婆。她丈夫是她中学同学,在很远很远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工作,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家一次探亲。
七、学校没有固定的铃声。一下课,我们四处鼠窜,但村里的水井和教室右侧的那棵树不准往。那却是我们的最爱:井边,我们折柳枝儿做“伪装帽”来扮解放军作战;树边,我们捉迷躲,摘果子打竹管枪。她站在学校前的石阶上,一双会发命令的眼睛,时刻扫瞄着我们。一有异常情况她就鼓起腮帮吹口哨,这是警报的哨声,我们惊恐回队。她丈夫回来探亲时,就会上我们的课,固然有“卫生糖”吃,但情况更惨。他在教室前规定活动范围,放学时还要排队集合,谁乱跑,就划个圆卷,在其中站军姿。最让我们心恐的是,他的儿子做错了事,得回家“跪香”。这时,她边敲我们的头或边捻我们的耳朵,边呵斥:“出丑,丢脸。”
8、白天上课读书,晚上我们也要学习。黄老师铁定:邻居同学组成学习小组,一起看书写作业。夜暮中,她沿着犬牙差互的石板路,踏着微弱的灯光,一个一个的学习点往巡查,并敦促家长监视。她赞许我到校早,却“笑话”我:在未开教室门时,总在大树下“猴攀葫芦”。
9、村里摘茶子的时,她强令我们进山“勤工俭学”,挣钱买皮球、跳绳和“鬼仔书”;告诫我们“脚下出真知”、“脚下有黄金”。一进山里,东跑西蹿的,我们像被她训熟的猴子,敬听着她的哨声,围随着她,但野性未泯。我们或翻扒草丛捡散乱的茶籽,或缩身上树往摘别人落下的茶球,或找蜂窝,或吸花蕊;有的踩滑了,恨恨地坐一屁股;有的莽撞,被丛刺挂住了裤子;有的闯进没有摘的油茶林里,巡山的便凶神恶煞地来抢我们的篾篓,吓得我们四处逃散,啼声,吼声,嬉闹声与哨声掺和在一起,像在熬猪潲。她使劲吹哨子,大声嚷住那人,她那单薄纤细的身子中气十足:“不要吓住孩子,给他一箩筐,也扛不动”。那声音就如万里晴空中的雷声突响,震慑住山林的喧闹。实在我们并没有捡到多少油茶籽,收获的却是劳动的艰辛,大自然的磨难......
10、学校没有专门的体育课、音乐课和美术课。天气适合的时候,黄老师就抽时间带我在教室后面的晒谷场上做游戏:“老鹰捉小鸡”,“丢手绢”......把体育、音乐和美术活动融进其中。这时我们看到了她明媚灿烂的笑脸,听到了她开心开朗的笑声,如同韭菜岭揭开了常年飘渺缠绕的云雾面纱,显露出那清丽明净的真收留。活动中,我们也变得恣意飞扬。在冬天热和的阳光里她还给我们讲故事:讲她在县城读中学的往事,讲她丈夫在大城市读大学的“传奇”,讲她丈夫工作的那远远的四川的“神话”。我们听得如痴如醉,我也如梦方醒:在我生活的蓝天下,不仅有家乡稻田里的泥鳅鱼,小河里的螃蟹、虾子,树林中的鸟窝、野果,还有那么多不可触及的地方和美妙的事物!我企慕她的丈夫,读书使他这么伟大。我便缠磨她儿子,将来长大了,带我往四川。可黄老师劝训我,实现这一愿看的最好办法,就是自己用功读书;将来能走多远,就看你读的书能把路展到多远,能登得多高,就在于你读的书能把你垫的多高。我如饮醍醐,甘露滋心。
1一、从那以后,似乎——我蒙昧的生活,开启了一扇聪明的天窗,折射进七彩的阳光;我童年的梦想,插上了欲飞的翅膀,有了振翅苍穹的渴看;我这根脆弱的芦苇注进了强大思想,拥有了高贵的灵魂。
1二、不到两年,黄老师举家西迁,却把那梦想留给我。她对我那关于读书的谆谆训诫似乎已鎔铸成我三分石上的精魂,时时在我偾张的血脉里激荡。三十多年来,那学校固然已被高楼取代,那树蔸爬得比过往更光滑,我也未能得到儿时梦想中的惊喜,但我这一池沉寂的山塘水,纵然无法映出与朱熹老先生共徘徊的“天光云影”,却也浇灌了一株株禾苗;我这一块峭壁上的劣性顽石,虽猛烈相撞也没有捕捉到生命的灵光,竟然也长出了零零星星的青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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